一世长安.第十三章.完结
（来，让我们数数出现的CP……其实原大纲还要复杂些，但是我实在没有时间精力写长篇，一旦写很长我就会没兴趣然后放弃写。所以……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写文，从3号跑剧场回来写到今天终于完结了啊！还是好激动！）
（鄙人文笔拙劣，谢大家一观了。剧情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，可以提问啊！）
成照二年，八月，帝改元宣华，将嘉乐公主囚于宫中，未昭示其身份。黄云舟再度出任内阁首辅，顾沉初辞官，赵粤为禁军统领，徐子络、张雨鑫为昭文阁大学士，易守年为京畿卫指挥使。
帝赐婚青州君与大理寺卿之女，令青州君于梁京完婚再赴属地。
长宣殿中，孙歆文与陈佳莹入宫拜谢。
“皇上可曾后悔过？”
“不悔，也不能悔。”
“臣会和夫人好好照顾晋君妃，请皇上放心吧！”
李艺彤站在金陵城的最高处，遥望着那辆马车渐渐远去，御医说晋君妃必须好好静养，这疯病才会好，她也只能将表姐送走了。
青州好山水，确实宜人。只可惜，九州山水，九州山水……那幅画还是没有画完，黄婷婷究竟瞒了她多少！
那日春光尚好，又是闲尽桃花时节。她偷偷溜进了黄府，隔着窗扉只见佳人轻眉，想看的再近些却不小心弄出了动静，索性大大方方进了屋去。
“婷婷，你在画什么？”
“殿下，这是金陵山水。”
“画的真好看，婷婷能帮我画一幅九州山水么？我要将它挂在书房里，日日看一眼，不忘我太祖皇帝打天下的不易。”
“殿下说笑了，偌大九州有许多地方我尚不曾到过，又怎么画的完呢！”
宣华元年，十二月，鞠婧祎生下一子。李艺彤称为孝宗遗腹子，由宫女所生，取名李曦，字祁乐，立为太子。
李艺彤是头一次见到刚出生的婴儿，红通通又皱巴巴的小脸，实在太丑了。她觉得这孩子一点都不像鞠婧祎，还特意将产婆都唤来问了一遍。
鞠婧祎刚生产完没了力气，只看了孩子一眼也就休息了。
宫人一个个退去后，殿内剩了李艺彤一人，她走几步近床前看了眼鞠婧祎，她知道她没睡着，便轻轻道，“为了他，你总要活下去！”
鞠婧祎立刻睁开了眼，那眸中寒光褪去，只留了一丝凄绝之意，“难道你不怕他将来知道一切会杀了你？”
李艺彤只笑了笑，“朕如今早已没什么可怕的了！”
“我倒是忘了，她也死了。”
话音一落，李艺彤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了，一件件往事蓦然从脑海中闪过，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，让她忍不住咬紧了牙关。
“朕先走了，你好自为之罢！”
走出那漪兰殿，李艺彤那煞白的脸色才稍稍好转，最近她的身体每况日下，连太医也查不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，只给配了些大补丸。
大补丸和昔年曾晔给她的那粒长得一模一样，倒是骗的她好苦，她当时还以为吃了就没命了！
宣华二年，元月，众臣提立皇夫一事，遭帝拒。张雨鑫独树一帜，上表奏以选妃立后，得帝允。
凡是及笄之良家女，皆有资格参选。集者五千人入梁京，由内监巡查，得百人召入宫。复令宫娥老者引至秘室观其身，得五十人。过一月，熟查其性情言论，汇评之报于帝，最终由帝在太清殿亲点入选者。
秀女五十人，个个都是貌美如花之姿。李艺彤看到她们的时候，才真觉得自己是老了，又突然想起一事，慌了神色。
她一年年变老，万一婷婷嫌弃她了，怎么办？
“皇上，皇上。”
身旁的内侍总管魏承喊了几声，才让李艺彤回过神。
“魏承，朕今年几岁了？”
“回皇上，您今年二十有四。”
二十有四，李艺彤默念了一下，原来已经四年了。
“皇上，开始选妃了。”
魏承又提醒了一句。
李艺彤却全然不在意，只挥了挥手，“让她们都回家去罢，朕已经有妻子了，还要那么多姑娘来做什么！”
“皇上……这……”
李艺彤斜眼看了魏承一下，便起身走了。经过那群秀女时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，“皇姑父。”
她停住了脚步，回头见是一个身穿湖蓝色衣裳的少女，朝着她嫣然一笑。一刹那，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，只低声喃语了一句，“婷婷，是你么？”
那少女倒是胆大，竟走上前来，行礼道，“小女顾昕冉见过皇姑父！”
“姑父？你和顾沉初是什么关系？”李艺彤一见她走近，才看清楚虽有几分长得像黄婷婷，不过却是貌似神不似。
“顾沉初是小女之父。”
“他倒是生了个漂亮女儿，以后有空就常来宫里玩吧！”李艺彤又朝魏承吩咐了一声，“给她一块出入宫的令牌。”
顾昕冉一脸欣喜，忙道，“谢皇上。”
她这次偷偷报了选秀，就是为了能进宫一睹皇帝的风采，那样的爱情实在是让人羡慕极了。
选妃立后一事暂搁，又过四月，值春祭。依例，帝应前往九重台告天祭祖，以祈来年风调雨顺。
九重台，台阶为九百九十九，意为九五之尊，留其一，为天道。
那日艳阳高照，李艺彤戴十二旒冕冠，着玄衣纁裳，一手持玉圭，一手捧着檀木盒子于台阶下。
众臣疑惑，问之于檀木盒为何物。
李艺彤言，乃朕发妻，大梁皇后黄婷婷。
众臣皆面面相觑，唯有张雨鑫深懂其意，令在旁史官记下，帝立后于九重台，后者谓谁，帝发妻雍君妃是也。
李艺彤走了九百九十九步登上了九重台的顶端，浑身衣裳都被汗水浸透了，她只将怀中的檀木盒抱得紧紧，那双清眸将这盛世景色一览无余，这是她笑得最灿烂的一次。
“婷婷，世人从此将会铭记，你是我的妻。”
宣华五年，嘉乐公主因忧思成病去世，漪兰殿终于不再是大梁皇宫内的禁地了。临去前，李艺彤也去见了她最后一面。
“青韦，朕总是做梦，那么大的一个场地，来来回回都是一群少女在跳舞，真觉得那些日子只是梦罢了！”
“什么？”
“在这个世界，该忘记的还是忘记罢！”
李艺彤留下的话，鞠婧祎一句也听不懂，只以为她是梦魇未醒了。
宣华十七年，太子大婚，娶顾沉初之女为太子妃。青州君孙歆文进京来贺，李艺彤摆宴于太和殿。这次冯薪朵也来了，见她气色红润，病已经大好，只是将那些前尘往事都尽数忘了。
那日又值太子考学，李艺彤便与孙歆文、徐子络等人一同去了昭文馆。看着这些年轻的后生，李艺彤忽然就想起了当年初见陆亭时的情景，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需要任何人罩着了。
她慢步走过那些木桌木椅，细细回忆着，以前这里坐着陆亭，旁边是林沐弋，那里是孙歆文，最那边是曾璟……
恩恩怨怨，皆如过眼云烟。
若是没有走到那一步，现在便是另一副景象了！那昭文馆的东阁里，坐着的应该都是他们的孩子。
这就是孤独吧！
为帝者，孤家寡人。
走了一圈回来，李艺彤面上尽是憾色，只道，“朕总觉得少了一些人，浑身不自在了。”
孙歆文也叹了口气，“故人已逝，我们也只能洒几杯清酒了。”往事如烟，不论对错，也无法挽回什么了。
李艺彤朝着孙歆文几人，突然问了一句，“你们可知嘉兴路？”
众人摇头，皆言不知。
看这神情，李艺彤也知道他们是真的听不懂了。
他们都还未记起，那也好。有些事情，想不起来，才能活得更久些。只有她一个人守着这些记忆，就够了。
到底是庄周梦蝶，还是蝶梦庄周？
她也不想知道了。
宣华二十一年，帝驾崩，谥景宗，葬于盛陵。
景泰宫里又是一代帝王的落幕，李曦守在龙床边，看着已是弥留之际的李艺彤，不禁泪眼朦胧。
“祁乐，朕有时候都不希望你是储君，那么就可以活的幸福些！”
“儿臣不会辜负您的教导，会做好这个皇帝的。”
“祁乐你要记住，为君者，得民心而得天下。还有我大梁历代帝王皆是专情之人，你可不要太过花心了！”
“儿臣知道。”
下葬盛陵那一日，陵寝石门一封，却见飞出来一只白蝴蝶和一只黑蝴蝶。
李曦亲眼见了，只疑惑着问了旁边的十七，“十七姑姑，这盛陵里怎会飞出两只蝴蝶来？”
十七望着那两只翩迁飞舞的蝴蝶，又看着它们双双远去，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了泪。
“原来，那么多年了，小姐一直在等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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